interstellar

填坑很慢,出坑很快

三次韩沐伯偷吻了醉酒的周锐,一次他没有

*标题这么长对不起

*现实背景向但是OOC OOC OOC说三遍

*一发完 全文8000+字




1.

在那个四个月来牵动无数少女心脏的节目终于轰轰烈烈落下帷幕的那天晚上,一大帮练习生约了一顿不知该叫庆功宴还是散伙饭的酒席。

有的人选择回家和家里人团聚去了,有的人公司管得严不让来,这顿饭到底比不上百人海底捞的惊人规模,零零散散地只来了二十来个人,也足够热闹了。

 

在高压的大厂里闷了将近四个月没碰过酒精,这一次总算有了机会。抛下那些离别在即的伤感和对未知未来的不安,男孩们把这次聚餐当成了最痛快的一次放松活动。除去几个没成年的小孩儿,大部分人都举着酒杯你来我往地碰来碰去,一副誓要和在场所有人都喝一轮的架势。

韩沐伯看见小钱弟弟可怜兮兮地跑到周锐跟前,问能不能尝一口啤酒,结果被周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顺带讲了一通未成年应该远离酒精的大道理。他就暗自笑了出来,笑周锐有些时候还真是像个老妈子一样爱操心。

到了后半场几个刚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已经喝趴下了,各种醉酒后的姿态也都暴露了出来。关系亲近的抱在一起流泪痛哭,平时不那么相熟的也互相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惜别之感。此情此景特别像高中结束那天晚上的谢师宴,一群人聚在一起,在碰杯和哄笑声中和一段痛苦又珍贵的岁月告别,和曾经形影不离,为着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过的朋友告别,最后各自迈向也许类似,又或许截然不同的人生。

韩沐伯看了一圈,也就剩他和秦奋还有周锐几个年龄在上位圈的还在比较清醒的状态。接着他想起自己今天还没跟周锐喝上一杯。

 

周锐和在场的大部分人关系都不错,喝得也多,看起来酒量还算可以。

他走了过去,“诶,锐啊,我们俩今儿还没喝过呢。”

旁边就有人起哄,说老韩你对锐姐的思想果然很危险。被周锐转头就赏了个暴栗,“叫锐哥!”

周锐自然没有拒绝韩沐伯的道理,很干脆地就和他干了杯洋酒。

凑近了韩沐伯才发现周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只是看起来神志还算清明,其实眼神里都透着朦朦胧胧的醉意。酒精蒸腾得他的整张脸都粉粉的,好看得很,而且是那种很温柔的好看。平心而论,周锐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冷冷的,眉眼间都带点不近人情的疏离感,在不熟悉的人眼里是不太好接近的,地道的冰山美人长相。可喝了酒的周锐整张脸的棱角弧度都柔软下来,有些像他在小半舞台结束时抬手的那一个微笑,冰山美人一下变成了温温柔柔的小娇花,能激起任何一个男性生物的保护欲。

 

等到这顿酒席结束的时候,周锐彻底喝上头了。他大约是这帮人里喝得最多的一个,此时醉得倒在桌边,嘴里咕咕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韩沐伯喝得不算多,自告奋勇地要求送周锐回家。毕竟此前他就在周锐家的楼底下徘徊过好几次,对地址谙熟于心。

从出租车上下来,周锐像睡着了一样,根本失去了自己站立行走的能力。韩沐伯只能把他按在肩上,让他整个人的重心都倚在自己身上,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公寓挪。

“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了。”

谁知怀里的人竟还有反驳的力气,“谁说我不能喝的!你锐哥我早就练成千杯不倒了!”

听到他说练出来的,韩沐伯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就有些心疼。他能够想到,没公司没背景的周锐必定是要和各路形形色色的朋友,各家公司电视台的人在酒席上拼了命地打交道,换交情,才能拿到一点所谓的资源。

 

等好不容易把人弄到门口,韩沐伯却半天找不见周锐家的钥匙。他捏了捏周锐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小脸,“周锐?醒醒,你家钥匙放哪儿了?”

周锐却靠着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韩沐伯能感觉到他们的皮肤贴得很近。想想看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以如此亲密的,严丝合缝的姿势靠在一起。他暗自庆幸周锐醉的厉害,该是不会注意他此时过速的心跳声。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在他们俩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一声不响十几秒后尽职尽责地熄灭了。

突然陷入黑暗的环境对于闭着眼把头埋在韩沐伯胸前的周锐来说大约是没有区别的,所以他仍然没有要动作的迹象。韩沐伯的心脏却突然收紧了一下。

他怀疑周锐是真的靠着他睡着了,可他又不舍得这时候就把他弄醒。现在的周锐就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洋娃娃,安安静静地被他揽在怀里。

他只敢在洋娃娃的额头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再过了好一会儿,周锐才终于出了声。

“有把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楼道的灯又亮了起来。

 


2.

那之后他们再见面已经是在上海了。

韩沐伯他们在嘉年华的前两天就到了上海,在电梯里遇上周锐才知道他也提前来了。

没见面的这段时间周锐显然也通告不断,忙到连背影都是懒懒的,在缓慢爬升的电梯里半倚着墙打了个哈欠。

他们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各自的房间。只是韩沐伯原本还以为能得到个好久不见的拥抱。

他自我安慰,也罢,周锐总是有无数个频道,兴许今天恰巧在不太有力气搭理他的频道上。

 

谁知道晚上周锐就把频道调到了我今天决定翻翻韩沐伯的牌。凌晨一点的时候,韩沐伯的手机在黑暗中突兀地亮了起来。

“老韩老韩,有兴趣来江边遛个弯吗?”

刚戴上眼罩准备进入睡眠的精致男人只花了两秒就清醒过来,并敏锐地捕捉到电话那头用的是“来”这个字眼。

也就是说,这个人现在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在黄浦江边晃悠。也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兴致来了,他从电话里听不出来。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略感无奈地起身下床,叫周锐开个微信定位给他。

 

等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了,白天里总被小情侣占领的江边此时连个过路的行人也没有。行吧,好歹不用担心他们被粉丝发现。

周锐十分随意地靠在栏杆上等他。韩沐伯先看见他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一大截脚踝暴露在四月底黄浦江边的微风里。他的脚踝脆藕一样白生生的,细而精巧,外踝处突出的那块骨头韩沐伯也觉得可爱。

是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脚踝,他身上任何一处骨骼皮肤你都会喜欢。

再往上他穿了件简单的黑T恤,正在冲他笑着挥手。

走近的时候韩沐伯才发现他脚边还有一个装着啤酒的便利店塑料袋。周锐用脚踢了踢那个袋子,其中一听啤酒被他踢倒了,发出哐当一声。

“刚去便利店顺手买的,喝吗?”

 

夜游黄浦江还喝点儿小酒,这个人的骨子里其实是带点随性的浪漫的。韩沐伯默不作声的,在心里的周锐观察日记上又多记了一笔。

“我本来还想叫大田他们的,但好像都睡了。”

韩沐伯听了这话就难免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周锐就算是有些浪漫细胞,也不会是只针对他一人的浪漫。

周锐从袋子里拿出两罐啤酒,先递了韩沐伯一罐,然后手指一勾拉开了自己手中的那罐——大约就是刚才被他自己踢倒的那罐,易拉罐拉环还没来得及与瓶身完全分离,汩汩的泡沫和啤酒的苦香就从那个小小的口子里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他于是慌忙地用嘴去接,却还是有一半从他的指缝间漏出来,顺着纤细的手腕落向地表。

韩沐伯摸了摸兜里,没带纸,就干脆直接用了自己的衣袖去帮他擦干净了淌到手上各处的啤酒。

周锐可一点不领他的情,一脸“你是什么富裕家庭出来的少爷居然拿衣服这么用的吗”的表情,还拿那双漂亮眼睛凶狠地瞪他。

韩沐伯倒是完全不介意——美人含笑自是美景,美人含怒,也是万种风情啊。

“干嘛呀?衣服不要钱?你这是浅色衬衫,还要不要了?”

“没事儿,不贵。”

“啧,看不出来啊,老韩你还有点纨绔子弟的气质。打扰了打扰了。”

“别啊,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韩沐伯就给他赔笑,自己也拉开手里的酒。

 

他们沿着江边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消灭着塑料袋里的酒。现在它们中的一大半已经成了空罐子,随着周锐一晃一晃的手臂撞得哐当响。

如果忽略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三点的话,他们就像两个饭后遛食的小老头,慢慢悠悠地散着步,絮絮叨叨地埋怨光阴,感慨他们怎么会老得这么快呢。

“周锐你喝了多少罐了?再喝你估计要成第一个在黄浦江边撒尿的偶像了。”

“你喝的少了?这里面有一半是你的战绩好吗?”

“好好好。你说了算。”

“那走吧。”周锐说罢就抓住了韩沐伯的手腕。喝了酒的他脾气拽得很,拖着人就开始往回跑。

“还去哪儿啊?”

“回酒店撒尿啊!”

奔跑起来后夜风也稍显凌厉起来,呼呼地拍在脸上。韩沐伯的视线却专注在周锐被风扬起的头发上。他过颈的长发今天没有被扎起来,随着他的步伐上下摆动跳跃着,被路灯的暖黄色照着,像镀了一层金色,即使是深夜里也在闪着光似的。

两个人拖着拽着在江边小跑,听起来既像是某个蹩脚偶像剧里的暧昧情节,也像是随便两个傻里傻气的毛头小子喝醉了酒都会做的事。好吧也许他们的年纪都不能被归于毛头小子这一类了,但不管是哪种,韩沐伯都挺开心的。跑着跑着他心里飘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果他们没有选择走上练习生,走上舞台这条路,今天晚上也许就可以是一个浪漫爱情的开始。

但那些想法仅仅只是一阵风刮过而已,风停了,它们也就停了。

 

回酒店后韩沐伯先把喝得半醉不醉咋咋呼呼的周锐送回他的房间。

在周锐房间上了个厕所出来,发现另一个人已经把自己扔在床上睡了过去。一个大字型趴在那,即使带着酒气也可爱得很。

于是韩沐伯又尽心尽力地当起了保姆,轻手轻脚把人翻过来,仔仔细细地盖好被子,怕他醒过来嘴巴不舒服,又倒了杯开水放在了床边。

床上的人则丝毫没有被照顾的自觉,像是对于被放进被窝里躺着睡觉有什么不满似的,嘴巴吧唧了一会儿又一个翻身变成了趴着的姿势,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韩沐伯拿他没办法了,蹲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大约是趴得快缺氧了,睡梦里的人终于愿意把一张小脸从枕头里面解救出来,侧过头继续春秋大梦。韩沐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周锐的头发软软的还滑溜溜的,比一般男生的都好摸。多摸了几下后他才惊觉自己就像个在猫咪咖啡厅沉迷撸猫的痴汉。

可是睡着的猫咪那么听话安静,丝毫没有平日里一上手抓他立刻溜出十米外的高傲劲儿。能好好端详他触碰他的时候太少了,他想停手又觉得这是在错过一个百年难遇的珍贵机会。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落了一个吻在周锐额边的发丝。

都说了机会难得嘛。

 


3.

嘉年华结束后一群人又吵着要约酒,韩沐伯本想早点回酒店休息,眼瞅着周锐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还是跟着去了。

“又要喝酒啊…..”

“咦伯哥你最近有去喝酒吗?”秦子墨一向没心没肺皮天皮地的,这时候神经却敏锐得吓人,他戏谑地晃着韩沐伯的手臂,“跟谁呀跟谁呀?”

“没谁……就前段时间……”回过头他好像看见正跟一群人勾肩搭背走着的周锐瞪了他一眼,便心虚地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其实也不过是深更半夜去黄浦江边小酌了几杯而已,只不过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缄口不言,倒多了几分独享同一个秘密的背德感。

 

周锐今天跑接力的时候摔了跤,韩沐伯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伤势,但留了神一直盯着人不让他多喝。一看到周锐有了来来来干一杯的架势,立刻就蹭到他身边去提醒他。

“你少喝点酒,对伤口愈合不好。”

“你再喝小心腿上留疤。”

周锐被他烦得不行,咣当一个酒杯拍在桌子上,“韩沐伯你是我老妈吗?!”

 

酒席散了又有人提议去KTV唱唱歌,大家难得聚一次,都跟着附和。

周锐率先摆了摆手,说今天太累了老人家蹦不动了,让他们好好玩。郑锐彬几个人闻言就来搂住了他,大喊锐哥你不来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行啦,你们年轻人接着蹦去吧。锐哥我要回去补觉了。”

“那我送你回去。”韩沐伯立即接了话。

“送什么送,我自己回去。”

“诶你就让老韩送你回去吧,你看他今天晚上啰嗦的那样,你不让他送他也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回去的。”

 

韩沐伯最终还是成功取得了护花使者的资格。他跟周锐并肩走着,周锐走得很慢,有时候韩沐伯走两步还要停下来等他几秒。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事儿,就破了点皮。”

“你给我看看。”

周锐撇了撇嘴,“就你事儿多,”还是把裤管往上卷了起来。

白皙的膝盖处猩红一片,上面覆着薄薄一层棕黄色,大概是擦了碘酒处理过了。的确是不要紧的擦伤,但看起来是有些触目惊心的,偏偏又伤在膝盖,走路时必定要活动的关节。他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

 

韩沐伯的身体先于思考地做出了反应。他蹲了下来。

“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周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没收住劲儿,疼得韩沐伯龇牙咧嘴的,“背个屁,两个大直男像什么样子!”

但韩沐伯还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动。他在某些地方出乎预料的有点倔脾气。

他猜周锐肯定在背后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不定还会对着他的屁股踹一脚。但很快他只听见他叹了口气,紧接着背上就跃上来了一个人的重量。

 

走回酒店的这条路上没多少路灯,僻静得很。周锐多少还是觉得别扭,只松松地搂着他的脖子,也不跟他讲话。韩沐伯只好任由各种不着边际的思绪在他脑子里层层叠叠地交替出现。

他想起一句很古早的土味情话,什么把你背在背上的时候会觉得好重,因为整个世界都在我背上了。

但此时他把周锐背在了背上,也并没觉得有多重啊。

他怪周锐现在太轻了,轻到他的后背能轻易感受到他的胸骨隔着衣料贴着自己的脊椎,轻到他只觉得像有一只蝴蝶停靠在他的背上。他害怕这只蝴蝶轻易地飞走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地对待它。

然后他发现小蝴蝶的头耷拉在了他的肩膀,发尾随之拂过脖颈,撩得他心里发痒。

这家伙,不会这样也能睡着吧。

他知道周锐最近忙,各种通告代言塞满行程。他很想劝周锐不要接那么多工作,多注意身体,但身为和他选择了同个工种的同僚,他完全理解周锐拼命三郎的精神;而身为朋友,身为他的暗恋者,他又缺乏充分的立场去说这些只有家人,或是更亲密的关系才有资格说出的话。

 

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两位前台小姐的表情很明显地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好在她们专业素养都过硬,没有拿出手机来拍照,否则他们指不定明天就是微博头条了。

轻手轻脚地把周锐放在床上,韩沐伯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想先回房间换身衣服,转身却被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扯住了衣角。

“你等会儿再走嘛。”

那声音沙哑又微弱,尾音带着那么一点难以捕捉的撒娇的意味。有一瞬间韩沐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意识到那是周锐发出的声音后愣住了。这是睡糊涂了还是在说梦话?

没多细想,他又一次蹲下来看着周锐的睡颜。胡话也好梦话也好,总之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这么可爱啊,这个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变得温柔听话,说梦话还会撒娇。

如果周锐这时候睁眼的话,说不定会被他过于炽热浓烈的眼神灼伤。

周锐的样子和一开始前期在大厂的时候比起来变化自然是大的,只是跟小半时惊艳一众练习生时的美又有些不同了。自从出厂以后,那张脸连同五官好像变得更张扬,更明艳了。如果说小半时它们是第一次被人发掘的宝藏,现在周锐已经不再把它们藏起来了。他把它们大方地展示给世人,轻车熟路地用它们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他随意露出一个微笑,都是能摄人心魄的。甚至不需要是一个多么认真敬业的一个笑,只要他眉眼稍稍一弯,眼底的一池水便开始变得波光粼粼,眼角那颗泪痣也跟着鲜活起来,自己就有了灵动的生命力。


所以这一次,韩沐伯的吻落在了那颗泪痣上,虔诚而谨慎地。

他的嘴唇靠近眼角的时候,周锐发间洗发水的香味也一并窜进了他的鼻子里,是很清爽的味道。韩沐伯贪婪地多呼吸了几口带着这个气味的空气,恍惚间又有点为自己这种趁其不备占人便宜的没出息行为感到羞愧。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喜欢的人在你眼前的时候,想吻他的冲动简直就是种难以掌控的生理反应。而他总是屈服于此。

 


4.

回了北京之后韩沐伯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周锐。他忙着准备出道,时常只能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盯着那个电话号码出神,不停地按亮屏幕又不敢真的拨出去。

朋友不像恋人,可以一通电话过去,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你了,所以给你来电话啦。朋友之间总是需要点理由才能互相联系的。

有一天他的手指显然是对他畏手畏脚的态度厌烦了,在他只想再次按亮手机屏幕的时候自顾自地奔向了拨号键,在韩沐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接通了。

“喂老韩?”

“喂锐啊,我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打个电话。”

“哈哈哈想我就直说嘛,是好久没见了,今晚要不要一起打球?”

“啊?好啊,我今天有空。”

“那老地方,我家附近那个球场见。”

 

韩沐伯其实是不太喜欢运动的,他只是不愿意错过能和周锐见面的机会。平时练舞的运动量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何苦再给自己找罪受。如果说作为一种释放工作压力的工具,和周锐一起打球,他还得时刻关注自己的仪表是否端正,额前的头发有没有变成中分——很难说哪个压力更大一些。

打完球周锐顺理成章地邀他去家里坐坐。

“你要不要先在我家洗个澡?出了一身汗。”

周锐刚从浴室出来,浑身还冒着点热气。刚洗完的头发一簇一簇的,微微有点卷度,发梢在滴着水,把肩膀处打湿了一小块。

“行吧,那我也洗个澡。”

洗完出来他看见周锐正趴在床上看书,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香槟。纯黑的瓶身,Logo印的是Dom Perignon。

“你还喝这么高档的香槟呐?”

“就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喝点…诶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品味很差?这粉丝送的…很贵的牌子?”

“那可不,贵着呢这酒。”

“那便宜你了,来点?”

韩沐伯觉得应该没有比在没有任何庆祝活动的情况下,用两个普普通通的宜家杯子喝一瓶唐培里侬更暴殄天物的事情了。可是和周锐一起做这种极其浪费的行为,又偏偏有了几度浪漫的味道。

 

他其实不太会品酒,但有些酒就是有本事让一个不太懂酒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尝出其独到的美妙之处。一口下去,酒体是轻盈的口感,到了喉咙处却又有强烈的纯正的个性涌上来,之后深远复杂的味道才在口腔内铺陈开来,铺开它在酒窖中酝酿多年的,一路从欧洲辗转来到中国,最后落到他们两个口中的醇香和故事。

可惜周锐明显是累了,也没什么品酒的心思,刚喝了一杯就半瘫在床上犯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想合上又使劲睁开。

韩沐伯见他这样自然也不再多打扰他。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朝周锐举了举,说了句,“好酒,你粉丝挺有心的,”就准备离开。

 

周锐在他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他。

“韩沐伯。”

他很认真地唤了他一声,叫了他的全名而不是老韩。

“嗯?”

“你想偷亲我的话,现在也可以。”

他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轻描淡写得就像在说我的泡面泡好了,你可以来跟我一起吃这样无关痛痒的句子。他说完以后就把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全然不管这句话在韩沐伯心里投下了多大一个重磅炸弹。

他知道。他的三次偷吻,他自以为藏在玩笑和酒精后的亲密和暗恋,他其实都知道。

而他现在对他说,可以。你可以在我喝醉之后背着我,抱着我,甚至偷亲我。你可以喜欢我。

韩沐伯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清楚如果他迈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

他看向倚在床上的周锐,对方也再次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影影绰绰的光。他在等一个回答。

可韩沐伯不敢回答他。因为他在周锐的眼里还看见过太多别的东西。他看过他对舞台的渴望,看过他对音乐的执着,他看过他抱着吉他唱歌时极力隐忍的泪光,看过他为了减下几公斤时对自己发狠不吃东西的样子,他看过他看向台下时的感激与满足。

所以他的勇气只够他躲在角落里爱慕他欣赏他,至多借着短暂的醉意乘人之危几次,却不够他下定决心让周锐陪他一起赌上一切来换一个光明正大的吻。

 

周锐给了他一个选择题。其中一个选项对他的诱惑极大,但它能够带来的后果是完全未知并且大概率上是极具毁灭性的。选择它相当于把他们如今好不容易挣来的所有机遇,把过去这些年他们各自为梦想作出的牺牲让步努力,甚至于把他们也许星光璀璨的未来和前程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周锐在问他,要不要在悬崖边接个吻啊?

那种一失足他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悬崖边上。

 

理智与情感的博弈是个亘古不变的难题。但即使他在那扇门边站上一个世纪之久,最终也还是要作出决定的。

“晚安,周锐。”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帮周锐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很快退了出去。他怕看见周锐眼里的光和房间里的一起黯淡下去的模样。

暗恋这种东西,原本就应该兀自热烈燃烧再兀自沉寂下去。即使他的暗恋对象意识到了并慷慨地给予了回应也不会改变什么。

“再见,老韩。”

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好像听见周锐这样说。

 

 

而韩沐伯刚走到门口穿鞋的时候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说晚安,他为什么就这么走掉了呢。

仿佛有个顶着犄角的小恶魔出现在他头顶,拿着把锤子拼命敲打他的脑袋,骂他顾虑太多,骂他患得患失。然后又顺势蛊惑他说你就应该什么都不想,走到他面前去给他一个深吻,一个你肖想了很久都不敢付诸实践的深吻。

从此以后那个一个抬眼就迷得你神魂颠倒的周锐,那个可以脸上顶着精致妆容脚上却踩双丑拖鞋的周锐,会皱着眉头吧唧嘴吃水煮西兰花的周锐,喝醉酒以后爱耍脾气也爱撒娇的周锐,就统统都属于你了。

 

人好像很难控制自己的心意去喜欢一个应该喜欢的人,一个能看得到未来的人。但大多数情况下,你还是可以选择去拥抱那个你喜欢的人。

为什么不呢。

韩沐伯猜自己可能是被那个小恶魔敲得神志不清了,也可能是他最终的最终还是决定活在所谓的当下而不是他担心着终有一天会被什么引爆夷为平地的未来。

他的心底忽然又翻腾上来一点勇气,牵引他走回了周锐的卧室门口,转动了卧室门的把手。这一秒他或许就提前按下了埋在未来的核武器的按钮,又或许是终于握住了月老早就给他牵好的那根命中注定的红线。

一只蝴蝶在巴西扇扇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谁知道推开周锐卧室的门会发生什么呢。


“锐啊,那个你答应的偷吻,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亲吗?”

 

 

end.



后记?

这篇文大半是在我前几天final期间写的…大学最后一年的考试,我居然在搞mycz中度过了【。

自己觉得算是写的很走心的一篇了,无奈水平实在很有限,所以也说不上满意的程度。还是希望有人能喜欢吧。

最开始设想的结局其实就到韩老师离开那里的,后来想想觉得搞同人的一个核心不就是弥补现实里不能真实存在的遗憾吗,所以还是让老韩回头了,没一起去的江边也让他们去了。

最后同人创作仅为同人创作,ooc和很多不完美的地方请见谅了。

谢谢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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